11月8日，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在北京召开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座谈会。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副会长，北京工业大学法学教授、北京企业法律风险防控研究会顾问、著名法学专家张荆出席并发表题目为《规制权力滥用 护航民营经济健康发展》主旨发言。以下为发言摘要。
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》的制定就当前形势而言是一部非常重要的法律，关系到占90%企业数的中小企业的生存与发展。参会前我对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做了认真阅读，首先我从大的方面提出三点意见，然后就具体条款提出意见和建议。

第一，就立法大的方面而言，“总则”强调根据宪法制定本法，这没有问题，宪法是国家的根本大法。《宪法》第十一条强调：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。“国家保护非公有制经济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”。在《宪法》的基础上，在总则部分，应该进一步明确立该法的宗旨，即该立法是用来规制或者规范民营经济企业行为，还是规制行政机关的权力。这点很重要，关系到立法特色、价值和立法结构。

当前经济环境复杂多变，民营经济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，其健康发展直接关系到国家经济的繁荣与稳定。然而，民营企业在市场准入、产权保护、投融资、公平竞争等方面仍面临多重挑战，特别是行政权力滥用的问题，极大地妨碍了民营经济克服当前困难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大局。立法应该回应现实，《民营经济促进法》应侧重于规制行政权力滥用。

第二，在第二章以后的分则部分，上位法规定了的内容没有必要再重复列出，如果十分需要的话，可以写上参照《民法典》、《诉讼法》执行，用于简化文字，节省立法成本。

第三，该法第八章“法律责任”部分是该立法的重要部分，不能停留在“依法给予处分”上，要提高违法者的成本付出，加入行政、民事、刑事的责任追究，罚金等具体内容，特别应该规定政府违约的处罚办法，让违法者感到痛，特别要抑制基层官员“扶持一个企业我没本事，干垮一个企业分分钟的事情”的乱作为行为。

下面是关于具体条款的意见：

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第十四条很重要，谈到政府采购、公共资源交易，以及招投标中的公开透明、公平公正。这些年出现了很多的问题，国营经济垄断，或国有企业中标再分包给民营企业，从中滋生腐败，立法如何监督，如何避免暗箱操作，以及具体操作中将标的小型化、具体化，以方便中小型民营企业进入和中标。

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第十七条是鼓励民营经济投资国家重大项目，这也是该立法一大亮点。人们一直有一种观念：国营经济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，其实民营经济有着勃勃生机，也能办成大事，比如：让世界瞩目的马斯克的民营公司在航天、火箭回收、电动汽车、机器人、脑芯片等领域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，让我们看到了民营经济的巨大力量。在这方面我们需要转变观念。国家鼓励的同时，还需要资金的撬动、政府履约，企业家、科技人才的使用和保护等多条款进行补充。

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第二十二、二十三、二十四条都是金融机构支持和平等对待民营经济的内容。“民企贷款难”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，迫使一些中小企业民间集资，误入“非法集资”的泥潭，企业家锒铛入狱。一些金融机构贷款给民企，违反借款约定，单方面中止贷款或提前收回贷款，致使民营企业资金链断链，企业倒闭，甚至企业主被以诈骗罪起诉等等，这类事件时有发生。第二十二至二十四条的规定很重要，但这些现象的背后还有着体制机制问题，需要进一步调查研究给与补充。

第四章是科技创新，民营经济在科技创新方面占比高达70%，说明民企内部孕育着巨大的创造能量。在我国不少民营企业内部都设有研究机构，我接触过这些机构的科研人员。他们除了对研究经费和薪酬的要求外，更多的还是对职称评定的渴求，如：研究员、副研究员等，他们认为这种职称的晋升对他们科研职业生涯非常必要。因此，在“技术创新”一章中应该加入该条款，并规定与国家职称评定机构合作，建立科学的民企职称评级体系。

《民营经济促进法（征求意见稿）》第三十七条规定：“鼓励民营经济组织做强做优主业”，该条款我建议改成：“鼓励民营经济组织做优做大做强”。这个顺序首先是企业做出优质产品，然后是有序扩大范围，最后是做强，走向国内和国外百强千强企业。同时建议取消“主业”两个字。不见得养猪为主业的就只能养猪，还以马斯克为例，他的公司除了制造特斯拉电动车外，航天、机器人、脑芯片等领域也很有成就。AI时代跨行业、共通性是一种新态势。

第七章“权益保护”。这一章最大的问题点是谁来保护民营经济的权益，保护民营经济的实施主体是谁，是哪个机构，这点很重要。没有机构实施的保护条款会成为纸上谈兵。在该章的第六十条：关于查封、扣押、冻结涉案财产严格区分合法与非法、组织与个人财产等在《刑事诉讼法》中有相关规定，若没有针对民营经济特殊的规定，此条款可以不要，遵从上位法《刑事诉讼法》等即可。当然，可以考虑设置特殊规定，对民营企业查封、扣押、冻结涉案财产数量巨大，打官司的律师标的也很高，应该让企业家有一定数量的资金聘得起律师，用以维护自身和企业的合法诉讼权利。同时对企业查封、扣押、冻结还会导致企业的倒闭和大量失业，应该有兜底条款的保障。

以上意见供有关部门立法参考。

座谈会由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执行副会长黄凤荣主持。

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，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，国家知识产权十四五规划专家指导委员会专家，著名经济学家梅新育，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，中国科学院、中国社会科学院、国家发改委联署组办国家总部经济课题组副组长，国际院士联合体特聘专家，中国总部经济战略设计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兼秘书长、高级研究员张保国，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副会长，《中国企业报》社副社长王思蘅，中国行为法学会财经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黄华、办公室主任谢波参加座谈。

国家数据安全产业创新联盟秘书长郑柏梁，资深媒体人、《经济与法》网主编金仲兵，资深媒体人、原法制与新闻杂志记者、中国政法大学法治与廉政建设研究中心主要创始人之一仇玉平，北京京鼎律师事务所主任、中国政法大学青少年犯罪与少年司法研究中心研究员、北京联合大学应用经济与管理研究所客座教授、中国中小企业协会法律专家张星水，北京京鼎律师事务所律师、北京联合大学应用经济与管理研究所研究员杜兆勇，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、《中国纳税实务指南》系列丛书作者李易红，中国经济新闻联播网总编办主任殴阳雪，王家坝（北京）航空航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张郑军，北京创质联智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王维微等应邀出席座谈会。

责任编辑:欧阳雪